在美国生活、学习或工作的外国人,有一些有永久居留身份,也就是人们一般所说的美国绿卡,有的拥有学生签证,有的持有工作、观光或探望亲友等非移民签证,另外还有什么身份都没有的非法移民。如果外国人在美国犯罪,美国移民局将视犯罪的性质和重要层次,决定是否提供永久性居民身份或公民身份,犯有重罪的可能会递解出境。
所谓轻罪,通常是层次很轻的犯罪,并且只有一次犯罪行为。比如说,某人所犯罪行的刑期最多不超过一年,其实判刑不超过半年,并且只有一次犯罪行为,那样往往不会被递解出境。一个典型的实例是,某人因酗酒开车被捕,但是他只有一个犯罪记录,此类犯罪的最高刑期在许多州是4个月。一次如此的犯罪一般不会影响移民身份。
然而,如果某人获判犯有重罪,就像暴力之类的道德品行罪,那么他有可能会被递解出境。有的道德品行的犯罪是由于偷东西或商务欺诈,有的犯罪看起来似乎不涉及道德品行,比如说家庭暴力,然而这也可能被视为道德品行方面的犯罪。前不久报载洛杉矶有一对华人夫妇因小事吵架,吵着吵着,男人就动了手,女子一怒之下打电话报警,原本只是想吓吓对方或让警察评评理,结果警察来了看到女子身上有伤,就把男人捕走,控以“家庭暴力”的罪名。该女子在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后,要求撤回这个施暴的指控。但是,执法者因此而控诉她谎报的罪名。两难之下,施暴的男人妥协而同意认罪,而忽略了认罪后在移民法上的影响。最后这个动手的男人因打老婆被加州某法院判罪,服了一年刑。更糟糕的是移民局取消了他的永久居民绿卡,开始递解出境程序。根据法律,绿卡持有者若触犯法律,政府就可以将其绿卡没收。近日他的上诉被移民上诉委员会驳回。
其实,经常可以在报上看见华人家庭出现家暴的报道。据纽约市警察局公布的数字,2008年全市华裔家庭有超过4, 000起家庭暴力事件,占全市家暴案的70%左右。从这个数字来看,华人家庭已经成为家暴中的高发群体。华人在家暴中的比例如此之高和中国封建传统观念不无关系,中国封建社会的传统观念就是男尊女卑,直到今天,很多男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尊重妇女,即使生活在美国这样崇尚平等自由的社会,也没有男女平等的观念,将妻子视为私有财产,轻则控制经济,重的动辄打骂。这里需要特别提醒注意的是,在美国夫妻打架会“打”掉绿卡。一张绿卡是许多华裔移民长期努力的目标,然而,譬如夫妻打架、酒醉驾车等,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可能导致绿卡被没收,甚至被递解出境。
关于道德品行的犯罪的定义很广。如果入境美国5年之内,犯了两次关于道德品行的罪,就要被递解出境。如果是重罪,如谋杀、强奸或重要的人口和毒品走私,或犯罪行为给受害人导致超出一万美元的损失等,犯了此等重罪的外国人,最终是要被递解出境的。
递解出境是最严重的后果,比较轻的一种后果是丧失永久居留身份。比如某人在申请绿卡时被发现犯过罪,他的绿卡申请就有可能得不到核准。申请美国公民则比申请绿卡的要求更严。移民局要求你在过去5年当中要道德品行优良。如果你在7年前犯了罪,获判3年缓刑,哪怕罪行自身不是很严重,然而,由于过去5年中有1年是在缓刑期内,也都不会被批准,移民局会认为,你在缓刑期内,就不能说你有良好的道德品行。
一般来说,如果犯了轻罪有了案底,在申请入籍时可能会被递解出境。所以,入籍前一定要找专业律师,了解自己面临的情况是保留绿卡呢,还是冒遭递解出境而申请入籍。有个男子因15年前犯了轻罪差点被递解出境的事引起华人的关注。他说,他10多年前因为家庭纠纷被警察拘捕,妻子申请保护令,但他后来违反了保护令再遭警察逮捕。他自己一直以为过去的案子只是一个小的民事案件,没有放在心上,并于去年通过了公民考试,但一直没有任何结果。今年初,移民局要他去警察局办理警方证明,但他没有拿到。移民局告知他5月可能有结果下来。然而,结果却是被递解出境,而不是拿到公民纸。因此,如果有前科,在申请绿卡延期、入籍等手续时,很有可能被递解出境。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一定要找专业律师商量。
因为1996年美国国会通过了两项法律,一项涉及移民法的改革,为“非法移民改革和移民责任法”(Ilegal Immigration Reform and Immigration Responsi-bility Act, IIRAIRA),另一项关于刑事犯罪的法律改革,为“反对恐怖主义及实际死刑惩罚条例”(Antiterrorism and Effective Death Penalty Act, AEDPA),这两项法律把可以导致递解出境的犯罪范畴从过去的几种扩大到几十种。过去可以获得赦免的犯罪,现在都被列为重罪,而且有可能导致递解出境的后果,这两项法律还严厉地提高了联邦法院的司法检查权的门槛,过去一般由联邦法院处置的上诉案子,现在移民局就可以作出最终的决定。
也就是说,1996年之前,如果你犯了罪,获得赦免要比现在简单得多。永久性居民不论犯了什么罪,绝大部分都可以要求把他们在美国的居留时间、在美国的家庭关系、对社区的贡献以及就业历史等方面用来抵消所犯罪行,如果他可以证明自己好的方面大于坏的方面,就能够接着留在美国。依据1996年以后通过的新的法律,现在获得刑事判罪的外国人,获得赦免尽管不是不可能,然而比过去难了不少。移民局有时不管你有什么样的亲属关系,也不管递解出境会对亲戚导致多大的困扰,都得不到赦免。犯有重罪并且被判刑的外国人,往往在服满刑期后,由移民局递解出境。为了确保在递解出境的那日能找到你,他们会把你拘押起来,直到他们准备把你送上归国的飞机为止。
你可能会问,如果这些犯罪的外国人自己的国家不愿意接收他们怎么办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老外”没有地方可去,就不能永远拘押他们,而应该在他们服满刑期后将其释放,同意他们接着留在美国,直到美国说服他们的国家支持他们回国为止。
需要指出的是,美国法律也提供犯了罪的外国人申请得到补救和宽恕的权利,也就是说,给愿意继续留在美国的外国人要求获得豁免的机遇。例如,有一些州法律规定酗酒开车的,虽然没有导致交通事故,但是却要被判刑一年。然而,有时可以通过法律程序,要求法庭把判刑降低到一年以下,使酗酒开车者可以接着留在美国。不过,尽管有若干补救方法让被判刑的外国人获得宽恕,然而宽恕的条件非常严格,一般人无法满足相关的条件。往往来说,要得到豁免,外国人必须证明,如果得不到豁免,会为他在美国的亲戚如伴侣或父母等带来很大的困扰。
除了不犯罪以外,外国人到美国探亲时还要关注逾期滞留的难题,尽管逾期滞留一般不会导致被递解出境或回绝再入境的后果,然而违背相关移民法的限定,也将给自身带来不利的冲击。因为新的移民法规定,如果你在美国逾期居留,超过了移民局在你移民的I-94卡上核准你滞留的时间,而且没有得到移民局的核准逾期超过半年的话,如果你离开美国,那要3年不准返回。你申请签证的时候,如果领馆发觉这个问题,是不会给你签证的。如果你在美国超过了限定的时间一年,一旦离开美国,10年不准再回美国。
通常来说,外国人到了美国以后,应该遵纪守法,不论是申请移民,还是从事其它的活动,如若不按照美国法律的要求去做,也许在短期内得到了满足,从长期来看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比如,有的移民来美后,在曼哈顿因贩售假包被捕,被判18个月刑期。由于美国联邦和许多州的刑法对重罪、轻罪都是以1年监禁为限,因此,这位新移民被判的是重罪,服刑后面临被递解出境。后来,他另请律师翻案,但难度极大。如果被递解出境,已是美国公民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女儿怎么办?他恳求法官改判轻罪。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揪心的案件,一个好端端的家庭眼看着就要被拆散,但售假就是犯法。这位新移民的遭遇给大家敲响了警钟,不要挑战美国的法律,否则妻离子散,因小失大,获得的刑事惩罚也许还是小事,一旦被递解出境,家庭和事业获得严重影响,可能比刑事惩罚更严重。
新移民也大都知道遵守法律是一切之本,但是由于文化差异及人文社会制度的不同,新移民曾有的行为方式、思维方式,以及对事物的认知方式有可能会导致他们的一些行为超出法律界限之外并构成了犯罪,但他们本人却茫然不知。一些他们认为不是太严重的事,在美国的法律来说可能是件大事,在面对问题发生时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因此影响合法的居留权而被递解出境,造成难以弥补的遗憾。
比如,一个合法居留在美的绿卡持有者,开车到药房买药,心想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可回到车内,就将她的小孩独自放置在车中,当她买药回到车子时却发现警察已等在车门边,并被警察控以“遗弃及忽略”小孩的罪名。该女子不得不认罪被判缓刑而且还要进行心理辅导,之后她马上被移民局拘留,并被移民局指控触犯了移民法第237(a)(E)(i)条,可以被递解出境。还好因为她的罪名不是恶性重罪,所以她在移民法庭上可以提出一些理由来为自己辩护,而不致被递解出境。如果她在美国已经停留超过10年,她可以申请“Cancellation of Removal”。因为,这些犯罪记录对移民和非移民的身份造成巨大威胁,许多人因此面临被递解出境或不能申请美国公民的境况。
通常警方在执行任务时,不会盘查被调查者的移民身份,更不会主动向移民局递送移民身份资料。但如果涉案的外国人触犯刑法,被正式逮捕起诉,当地执法和司法机构将有递送嫌犯至移民局的责任。
即使在刑事法律程序中获得延缓判刑(Deferred Adjudication)或者犯罪记录按照州法律已经删除(Expunged),在移民法中,该外国人还是同样被认为已获判罪。究竟哪些犯罪记录会对华人移民或非移民造成影响呢?
一是比较常见的家庭暴力犯罪。正常的家庭纠纷及子女教育上升到动用暴力,心理及身体受到威胁伤害时,可能就已经构成了犯罪。在移民法上,家庭成员除包括配偶、小孩及父母外,还包括同居伴侣等。家暴犯罪除了使用暴力外,还包括了非法跟踪及违反法律禁止不得靠近令等。有些中国父母教育孩子是望子成龙,并相信“棍棒出孝子”,对孩子动辄训斥动粗,进行体罚;夫妻之间争吵推搡,甚至大打出手。这些都可能已经构成家暴罪。
对尚未拿到永久居民的非移民来说,家暴罪本身不会被政府作为根据来禁止移民美国,但若程度严重的话,会被认为是道德品行罪而不能如愿移民。已经获得永久居民的移民要格外小心,因为家暴罪在移民法上是递解出境剥夺绿卡的法律根据之一。家庭暴力罪对将来申请入籍也是个重要的关键,最明显的问题是申请人要在他的入籍表中表示他曾经被判有罪,如果隐瞒的话,移民局也可以在他的指纹记录中查出来,而在入籍面谈时被移民局官员逮捕而进入遣返程序。至于什么样的州暴力犯罪会构成联邦或移民法律中的暴力犯罪也因州因案而异。
二是道德品行罪。典型的道德品行罪包括谋杀、强奸、虐童、毒品犯罪、偷窃、伪造文件、伪证、欺诈、卖淫嫖娼、通奸、重婚、抢劫、入室盗窃、敲诈勒索、挪用公款、接收或拥有明知为盗窃来的物品、恐怖威胁、行贿、藏匿逃犯、邮政诈骗、洗钱、阻碍司法程式、逃税、用欺骗手段获取政府救济,和其他为社会及公共道德所谴责的犯罪。除非是微小犯罪(法律规定最长刑期不超过1年的,并且当事人被判监禁不超过6个月),任何人如果犯有道德品行罪都不得进入美国或调整身份。如果该外国人有美国公民或绿卡的配偶、子女、及父母,则可以申请豁免,但须证明如果该外国人离境,会对其直系亲属造成极端困苦。由于举证责任在该外国人,有经验的律师会帮助当事人整理证据资料及准备法律意见书来说服移民官或移民法官。
已成为永久居民的外国人在拿到绿卡的5年之内有任何道德品行罪并且最长刑期为一年或更多(无论实际刑期),则会被递解出境。如果是两个以上的道德品行罪,只要不是源于同一起或同一系列案件,无论多么微小,都会成为政府递解出境的理由。
三是毒品犯罪。任何人有毒品犯罪,即使自用,都不得进入美国或调整身份。唯一例外的是:如果毒品涉及的是大麻,且大麻量不超过30克,则可以申请豁免入境或调整身份。如果毒品涉及可卡因或海洛因,不论量多量少,几乎等同于移民道路上的“死罪”,该外国人可能永远不能入境。
在美国境内的绿卡持有者如有毒品犯罪,则会被递解出境。但如果该外国人获得绿卡至少5年以上,在美国连续居住至少7年,而且是初犯并且只是携带个人用量的毒品(即使州法律定为重罪,而按照联邦法律仍为轻罪的话),根据美国最高法院2006年的案例,该外国人仍可以申请取消递解出境。
四是重罪。移民法上的重罪包括谋杀、贩毒、贩卖武器、监禁至少一年的偷窃及入室盗窃、给被害人造成超过一万美元损失的欺诈或欺骗、性虐儿童、组织卖淫、走私偷渡外国人、伪造护照或其他文件、阻碍司法程式、伪证罪、监禁超过一年的暴力犯罪(注意:暴力物件可以是人也可以是财产,包括放任致死、纵火、强奸、性侵犯、抢劫、恐怖威胁、非法跟踪、未经授权使用机车等等)。比较常见的案子,涉及到支票作假、恶意停付、不敷支付等,可能都为道德品行罪。有重罪纪录的外国人几乎难逃被递解出境的命运。
五是非法持有武器罪。未经许可携带武器,是可以被递解出境的犯罪。关于此罪,许多州的刑典规定用字不同,只要做好法律调研,移民法庭的辩护成功还是非常可能的。
六是其他。除了定罪会造成绿卡申请或维持困扰以外,移民法中还有其他条款有同样威力。譬如,如果移民局认定申请人是为规避移民法而假结婚,那么不管是以任何方式再申请移民,除非该移民申请还是基于与同一人的婚姻,该外国人将永久不得移民。同样,如果政治庇护申请被认为是虚假的话,以后的任何移民申请都将被拒绝。
根据现行法律,如果冒称自己是美国公民而事实并非如此的话,将永远不得进入美国或在美国调整身份。这条法律相当严苛,无论冒称公民是针对移民局、美国政府或官员、雇主、公司,后果十分严重。在申请工作或信用卡填写表格时,都要格外小心。
一次醉酒驾车可能不会影响移民身份,但次数频繁,会影响公民申请。严重者会被认为是道德品行罪而送上移民法庭。逃税会影响绿卡申请。拒缴、少缴或漏缴个人所得税会影响公民申请。因离婚或分居而有支付儿童抚养费义务的外国人,如果没有按时支付,将被认定为道德水准不高而影响公民申请。
总而言之,尽管有许多刑事犯罪在移民法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解救办法,但谨守法律仍是根本。移民法律纷繁复杂,变化多端。有犯罪记录的外国人包括绿卡持有者,出国旅行前最好咨询一下律师看是否有入境的麻烦。遇到被刑事起诉,除了要找刑事辩护律师以外,还要咨询移民专业律师,以期将刑事惩罚对移民身份的影响减至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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